【帕梦】一二一
☆情人节48h，快乐！
☆沙雕甜饼
“总觉得，好奇怪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天才外科医生镜飞彩，杀气凝聚在手起刀落的零点五秒里。雪白刀光将瓷碟里的甜软糕点精准切成四份，一如镜式甜点练习法在整座医院里流传的精准流畅。镜主任和Poppy眼明手快，迅速瓜分，飞彩面不改色，将剩下的部分填进嘴里。
被询问的儿科医生依旧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有气无力地思考有关Bugstar观察研究重启必要性的问题。Poppy转到永梦身边，举着属于他的那块蛋糕努力打气：“永梦，打起精神来！”层层叠叠花瓣似的裙摆在少女腿边摇曳出和主人一样活泼的弧度，超人气音乐游戏偶像单手握拳，试图让永梦振奋精神：“永梦想要调查些什么？作为CR最棒的助手，配合研究义不容辞，Poppy Pipopapo！”
永梦撑起笑容，小声回应：“谢谢你，Poppy。”贵利矢恰时从旋转楼梯冒出头，两指飞过眉梢，帅气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Poppy手里那块被暂时遗忘的蛋糕落进他的嘴里，法医先生在桌边随意一靠，语气都被甜味软化两分。
“哟，名人。”他的语气带着惯常一点都不可靠的轻佻，“虽然我也不介意你用我来做研究对象，不过，大概一般的Bugstar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你的烦恼吧……不如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感到困扰呢？”
这次永梦猛地挺直身体，好像被法医先生的话语直接戳到了鼻子上。他露出显而易见的慌乱，冒冒失失差点滑到椅子下面，贵利矢挑了挑眉毛，反而有点意外。Poppy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有些震惊的表情：“啊！不会吧。能够打败永梦的，也就只有……”
只有他自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永梦身体中诞生的Bugstar也能划入其中吗？如今这个定义似乎有些动摇，帕拉德居然开始强调他们分明是两个人，太奇怪了。全能兄弟XX重新向着Para-DX和全能玩家X分裂，永梦对此完全摸不清头脑。
那天晚上他们正一起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普通型号的双人沙发盛不下两个肆意舒展的年轻人。修长的四肢无处安放，随意搭在一起，好像本来就是从同一具身体里延伸出来的一样。屏幕上loading闪烁的间隙，永梦摊在沙发一头，探长手臂去够小茶几上的薯片，帕拉德干脆按了暂停，扑过来挂在他身上，把手柄举高，脸蛋上牙齿结白整齐的小小笑容对于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来说过于甜美。
“M！”上下嘴唇微微一碰再分开，清亮又满足的音节从他仿佛抵着水果糖的舌头尖上弹出来。帕拉德自己本身也像一块最大号的小熊软糖，用两条手臂撑开甜蜜又笨拙的怀抱：“明天也一起玩游戏吧，永梦？”
虽然很遗憾，但永梦并不能时常陪着帕拉德玩得尽兴，就像他们还作为一个整体的M，一切真相都被隐瞒的时候那样。忙碌的医生日常中，每一分钟闲暇都是忙里偷闲。永梦算了算日程，说道：“抱歉啊，帕拉德，明天不行。”
Bugstar整副宽大的骨架都覆盖在永梦身上，闷闷把脸埋在他胸口。永梦哭笑不得地推推他，再次抬起头时，青年的脸上不仅流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委屈，还被压出一点泛红的印子来。
——下周五呢？把下周五的时间留给我吧，只有我和永梦，两个人。
大概奇怪的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发生的。永梦发出一声忧愁的叹息。从那天开始，帕拉德总是在强调某个数字，明明不需要，新换的毛巾要买两份，冰淇淋也要买两份。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帕拉德，他们一起去便利店里寻找与游戏搭配的零食，从不进食的Bugstar却熟门熟路，从冰柜里抽出两支冰淇淋。
“这个是永梦的，这个是我的。”帕拉德欢快说道。
好吧，反正享用是在温暖的室内，也或者青年手掌上缠绕的荧粉色袖子已经足够接近鲜艳的春天。回去的路上，帕拉德双手抱着装满零食的纸袋，紧走两步到永梦的前面去，再一旋身故意倒着走，步伐依旧轻盈。他笑嘻嘻地看向面对了整天小孩子的儿科医生，毛茸茸的发卷随着脚步一颤一颤，柔软、鲜艳、甜蜜，每一个部分都令人心生欢喜。
永梦被他感染，也眯起眼睛，笑着提醒道：“好好看路啊，帕拉德。”
结果只顾着担心他人的年轻医生下一刻左脚拌右脚，差点自己摔了个趔趄，另一双手臂慌张地托起他，再也不敢调皮。永梦有些羞赧，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啊，你看那个！”
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很成功，下一刻，两个早已脱离男孩范畴的年轻人马上忘记了刚才的意外，一起蹲在路边，头挨着头，观察黑色泥土里绽开的小花。
春天已经到了啊，永梦感叹。帕拉德的脸上则有更多新奇，他兴致勃勃，像是第一次看到雪的小动物，用湿漉漉的鼻尖感受每一分新鲜的气息——“永梦，是花啊！”
是花。春日冒出头的第一朵花，或许这就是活着的意味。生命在流动，四季在变换，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某种高层次的规律进行运转，但每一个行动的发生都绝非依凭设定好的指令。借由游戏和永梦而诞生的Bugstar，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奇妙的角落，一只手扶着膝盖上便利店的袋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尝试触碰那些嫩黄色的花瓣。
“我并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啦。”永梦低低地哀嚎，“只是……”
只是他还没能理解在帕拉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从一开始一直就只有一个人，一个永梦，一个M，帕拉德的分离也是，回归也是，好像因此让永梦也发生了改变，又好像一切从来都没有变化过。
这颗从他身体中升起的崩坏之星，光芒只落在永梦一个人身上，也只对他生出渴望，然而人类并不会无休止地仰望星空，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连他的存在都不会察觉。就连单身公寓被肆无忌惮入侵的时候，用来喝水的杯子只有一个，枕头只有一个，重复强调着“永梦是我的”然后靠近的帕拉德，同样顺理成章被划入生活的一部分，仿佛他们真的重新融合成为一体的存在。
“所以，这才是最奇怪的部分吧！”Poppy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眼镜挂在自己的鼻梁上，临时充当老师，一本正经地说道：“在这件事上，绝对是永梦错了啦。”
都怪我，没能考虑到帕拉德的感受，一定要好好道歉才行。永梦知错能改，马上开始行动。贵利矢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望着儿科医生道谢之后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缓缓挑起眉毛：“可是，星期五……不是情人节么？”
-
“为什么要道歉呢，永梦？”帕拉德露出一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焦虑表情，猜测道：“难道CR研究出了新的手术技术，打算把我切除吗？”
他向前一步握住青年的手臂，委屈而急切地喊道：“不要！”
——可是，这不是帕拉德想要的吗？
怎么会呢，我们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么？帕拉德闷闷不乐地压过来，用手臂包裹他，完全覆盖在永梦肩上。即使被这奇怪的现状完全搞晕，裹在粉色T恤和白色医师服里面的年轻医生依旧顶着一张纯净而剔透的面容，不会被任何人侵染，可任何人都会被透过的光线折射。
“明天是和永梦约好的星期五。”他说，“永梦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人们总在这一天谋杀巧克力与玫瑰花。街上早几天已经开始被奇妙的粉红氛围浸泡，连他和帕拉德这样两个青年一起走进便利店采购，都会被推销小盒的巧克力糖。“我知道，热闹的节日有很多。圣诞节游戏会打折，万圣节可以吃到好吃的糖果，可是只有情人节，是两个人一起过的节日。”挂在他肩膀上的Bugstar依旧闷闷地说道：“我和永梦，确实是两个人对吧？”
永梦目瞪口呆，脸蓦地红了。“诶……诶？？”
M，M。帕拉德两瓣嘴唇一触即分的甜蜜音调，与蹭过耳边的柔软卷发一起全部变成滔天骇浪，永梦被这清凉而汹涌的海水席卷，一时无法确认耳垂上燃烧的温度究竟是微末的血管在发起抗议，还是因为因为不小心碰到了其他的什么。他的舌头比大脑先一步问道：“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帕拉德？”
当然，一切前提条件都已就绪。宝生永梦教帕拉德以死，再教他以生，现在帕拉德已经能够对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三种要素无师自通。天才的游戏玩家能够在各种各样的GAME中轻易取得胜利，可是LOVE不一样。帕拉德伸出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如果作为Bugstar的诞生是在模仿人类的话，那里理应存在一颗同样感情丰沛的心脏。对于生命从游戏中产生的Bugstar来说，恋爱也可以是一场游戏吗？
“我喜欢永梦。”他快乐而又忐忑地说道。“永梦会讨厌我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嘛。不得不说，在某些事情的选择上面，他和帕拉德，几乎再次变成一个人了。
帕拉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卡带，放进星光照耀下的医生手里。属于他们的游戏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进行编程，而他想要邀请的玩家也不会有另外的人选。“和永梦的恋爱游戏，如果能够一直进行下去就好了。”站在永梦面前的Bugstar，绽开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展开手掌，就像往常做的那样，呼唤道：
“一起玩游戏吧，永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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